第一百五十七章 蜕变(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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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阴沉的天空和远处静穆的城墙为背景,身着天蓝色袍服的贵族青年单人独骑疾驰而来,十几名随从被落在身后数百米远。

        八十米,来人扯动战马缰绳主动放缓马速,也微微放松了洛萨身后近卫军紧握维京飞斧的手掌,急促弹跳的马蹄立刻转变为“得儿得儿”小跑,显现出其主人娴熟的马技。

        三十米,蓝色身影勒停战马翻身而下,简单理了理衣袍,向着洛萨所在方向快步走来。

        距离如此之近,洛萨当然已经看清来人正是他近期最主要的戒备对象,身为当代大公长子的威利尔。

        这实际上也是理所当然的。

        遍数公国上下,在菲尔比恩周边地区,有资格穿着如此颜色服饰的,除了新近晋为伯爵的洛萨本人之外,也就只剩这一人而已。

        哪怕已经从使者口中得知了威利尔会前来迎接的消息,这番举动也还是挺让人感觉意外的。

        眼见他一路风风火火走来,一副要亲自牵马坠蹬的姿态,洛萨也不好摆出一副傲慢无礼的姿态,只得领着阿波加斯特等人下马迎上前去。

        哪怕抛开个人好恶和处事风格不论。

        考虑到维持系统士兵主要的资金产生方式,洛萨也应该是玟代世界最重视民心向背的领主之一。

        现在是急需增加系统税收来扩充武装力量的时候,而非是为门罗都撑腰,必须表现出锋芒毕露的彼时。端坐马上,以倨傲姿态去折辱仍然被不少公国民众视为领袖继承者的大公长子。

        洛萨想不出应该如此做的理由。

        当然,也因为双方此前凸显于外的激烈对立。虽说是出于礼节下马相迎,洛萨等人神态间自然没有几分热情的意味,充其量就只是中规中矩罢了。

        但对威利尔来说,这已经是他的设想中,比较好的场景之一了。

        如果说到此刻为止,洛萨还只是对大公长子的举动感到些微奇怪的话。那么接下来十几秒的时间,这点点惊讶的心情,就会暴涨到惊愕的程度。

        疾步走向洛萨的动作不见半点迟滞,只在某一次呼吸中夹杂了长长吐气的威利尔,仅仅用了数秒时间就在双向奔赴中来到洛萨近前。

        紧接着,不等洛萨有所反应,他便当先郑重抚胸一礼。

        “赞美您!伯爵阁下!

        您的到来是我,整个菲尔比恩,乃至整个公国的幸运。”

        举动,已经让洛萨一愣;话语,更让他顿生错愕之情。

        在全公国都对他所以晋升伯爵的“原因”心知肚明的情况下,以公国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身份,不加名姓公开尊称洛萨为伯爵,这可是有直接政治影响的。

        而后面看似只是套话中,只说“到来”,而非实际上的“终于等到你来”,避免了后者隐含的讥讽洛萨行程拖沓之意,没有足够情商可说不出来。

        然而,单只话语内容最多也只会让洛萨稍感意外。真正让他感到错愕的,其实是威利尔说话时的语气。

        声音是能够传递情感的,而威利尔在这几句话话中传递给洛萨,却是一份热情而真诚的心情。

        各位,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那一瞬间,洛萨甚至怀疑自己三十年的人生阅历是否出现了错漏,要不就是自己听觉出现了问题,或者干脆面前之人就不是那位大公长子……

        巨大的震惊之情表现于外,是他罕见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情,呆愣片刻,方才想起回礼。可除了一句干巴巴的“殿下言重了”,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怎么会是言重?”

        反观另一边,互相见礼完毕的威利尔直起身子看向洛萨,脸上笑容既不显得谄媚,也看不出虚伪做作之意。双眼明亮而坚定,与洛萨的对视中没有半点游移。

        “国家崩坏至此,您能来已经是再好不过了。小时候老师也曾教导过我‘危难之中方显真性情’,以前只觉得自己已悟透了其中道理,而今有了切身体会,才知道什么叫做狂妄自大。

        万幸晨辉冕下垂怜,将我从迷昧中惊醒。现在,我只希望还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是吗?那可真是天大的幸运,嗯……我是说,这真是晨辉之神的神迹。”

        “伯爵阁下,”威利尔正了正神色,全然不在乎洛萨言语中的敷衍之意。

        “我为自己此前的冒犯向您道歉,恳请您以阔海般的气量,原谅我的鲁莽和蠢笨。”

        说着,又是弯腰行了一礼。

        这可是把洛萨整不会了。冷声回绝,与原本维护双方表面和睦的决定相背。可要是立马不计前嫌,和气融融地君臣相宜,既虚伪又表现地像是个没脑子的铁憨憨一样。

        最后,也只能继续打个哈哈,敷衍了事。

        与威利尔的再次会面,主动权可以说完全被对方掌握在手中,迫使洛萨只能采用打太极的老油条手段来应对,勉力维持自己的独立立场。

        以他过往的人生经历来说,这种谈话节奏为他人把持的场景倒也并不算少见。可对象只是个二十来岁年轻人的,这却还是首次。

        要论原因,这位大公长子的人设转变太过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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