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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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蓁被带着走了条从未走过的路,“文画师”一直抓着她的手腕,叫她红了脸,又不晓得如何出声制止,只能微微挣扎,想把手抽出来。

        她的力量哪里能跟一个成年男子相比,“文画师”压根没发现她的心思,头也不曾回过。

        沈蓁一扭头便发现路过挂着“上书房”牌匾的大院门,生怕被旁人瞧见这副模样。

        “文画师”倒好似坦坦荡荡,就算知道了自己算是皇上的后宫,也不曾顾忌些什么。

        也可能是他太不拘小节,沈蓁在心里对自己说。

        穿过一个狭小的圆形拱门,走过曲折回廊,被错落建筑遮盖的是精巧的凉亭,入目一小片清澈湖泊,假山景观奇特。

        “文画师”很自然松开沈蓁的手腕,仿佛方才抓着她手腕只是无心之举。他指了个方向,沈蓁顺着他的动作,看见了湖里、假山边上一黑一白两只大鹅,正互相蹭着修长脖颈上的羽毛。

        沈蓁觉得它们跟自己看过的大鹅都不一样,它们行动起来比自己看过的大鹅漂亮很多。

        那只白色的突然张开翅膀,飞上了岸,像是同黑色的生了闷气,黑色的大呆鹅不晓得追上去,还呆呆地用嘴清理着羽毛。

        沈蓁惊奇道:“它怎么会飞!”

        “文画师”反问:“它怎么不会飞?”

        沈蓁:“我家乡的都不会飞,我第一次见会飞的大鹅。”

        “说它们是鹅也行,”“文画师”向凉亭走去,沈蓁不由自主跟上他,他继续说道:“但这叫‘鹄’,跟鹅很像,也像大雁。”

        “是‘燕雀哪知鸿鹄志’中的‘鹄’吗?”沈蓁忽而想到古籍中的记载。

        “文画师”挑了挑眉,坐在凉亭中,饶有兴趣地望向她:“你还知道这一句?”

        沈蓁觉得他这话真有够瞧不起人,抬了抬下巴:“先生教过的。”

        “文画师”失笑:“你是哪里来的?先生还教这个。”

        沈蓁道:“我从云县来。”

        “文画师”重复道:“云县……”

        “对,”提到家乡,沈蓁想说的话可多,恨不得全盘告诉眼前人云县的好处,“云县山水多,春日里十里桃林美不胜收……好吃的更多,我们云县的云彩酥和甜糕叫你吃了第一次还想吃第二次……”

        她说着说着,语气弱了下来:“可我却怕是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男子是信她的话的,他对云县的概念只有隐秘的交通要塞,蜀州若是变成战场,云县是最好的撤离位置。

        而面前的姑娘出身云县,那里是什么样的水土,才养出了灵动可人的她?男子未尝过,却好似已经尝到了云彩酥的甜蜜。

        他起身,随手折下亭外开的正盛的桃花,上头的几朵开得艳丽,下面还有两个小花苞,娇嫩可爱。

        “文画师”把折枝递给她,袖间掠过桃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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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媚的春日里,湖水假山旁,桃花凉亭中,俊秀男子温柔道:“本是想带你寻开心,到头来倒让你不开心了。”

        一阵微风吹动,他嘴角微微上扬。

        他生的当真是俊秀极了,身上还有着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叫沈蓁又一次红了脸。

        他像是随口一说,又像在认真给她承诺:“谁说以后吃不到?那是你还没遇上我。”

        接下来的交谈中,“文画师”三言两语说道自己原先也不住在皇宫里,他的家乡离皇城很远,那是个很贫瘠、但是自由的地方。

        沈蓁觉得,他们两个是同病相怜,于是问他:“你会想爹爹跟娘亲吗?我好想娘亲,可是近日,她都不来我的梦里。”

        俊秀的男子倚靠在凉亭中,浑身有种令人心疼的孤寂,娓娓道:“我母……母亲很早便去世了,父亲几年前也去了。”

        沈蓁觉得他比自己难受多了,她爬到凉亭的座椅上够到一株桃花,费了很大力才摘下,学着他的模样递给他:“你也不要难过,我们交换了礼物,以后我就是你的朋友。”

        “文画师”的眼中有沈蓁瞧不见的波澜,他沉默了一阵,接过桃花,认真地问道:“我还没问过你叫什么。”

        沈蓁道:“桃之夭夭,其叶蓁蓁。我姓沈,单名一个‘蓁’字。”

        “文画师”道:“我的朋友都叫我‘阿铮’。”

        沈蓁并未多想,冲他甜甜一笑:“阿铮,今天谢谢你。”

        沈蓁被带出来一趟,心情好了许多,几下接触,她已然把文画师当成自己宫中为数不多的朋友。

        红叶见了她焦急地迎上去,满脸是担忧:“沈宝林,奴婢找了你好久,还以为你失踪了!”

        沈蓁答道:“我碰上了阿……文画师,他帮我找回了护身符,还带我出去散心。”

        红叶了然:“原来是文画师!”又突然一拍脑袋:“你说你同文画师单独出去了?”

        沈蓁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是在外头,而是在皇宫里,是有些出格了。

        红叶皱了皱眉头:“沈宝林……你这,没有人瞧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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