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千年仍是直直伫立着,泰然说道“让守城将军来见我。”
“好大的口气,我们将军岂是你说见就见的。你冒充皇子,已犯下死罪,还不束手就擒。”
说完,几名官兵便向他冲了过来。
越千年轻轻一挥手,刀、长矛瞬间从官兵手中脱落,“咣当”掉在地上。
越千年正准备御气飞上城墙,忽然听到一声怒喝“哪里来的蟊贼,莫不是鬼猴族派来的奸细。若再动一下,定让你万箭穿心而亡。”
越千年抬头一看,无数只弓箭正齐刷刷瞄向了他。
说话的是一位大胡子将士,越千年觉得这面孔有几分熟悉。
他恍然大悟,说道“张将军,你不认我的了么?”
将军不由一愣,见这人仪表不俗,身上透着一股高贵脱俗之气,忙弯腰趴在城垛上,上下端详了许久。
忽然,他惊呼道“是二王子,快开城门!”
官兵顿时大惊失色,赶忙跪地,“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二殿下恕罪。”
越千年没有说那些客套的宽容之话,直接御气飞进了城中。
此时,空中的芦花已停止了飘舞,地上的雪已积了数尺之厚。
放眼望去,街上空空荡荡,冷冷清清,没有一个行人。
家家户户皆门窗紧闭,听不见一丝声响,宛如一座死城。
来到皇宫外,他御气越过了朱红色的高墙,直接向父王的寝宫飞去。
一阵狂风扫过,侍卫们完全没有察觉出异样。
离父王的寝宫越来越近了,他的心开始泛起了波澜。
他轻轻推开房门,一眼就望见了躺在床上的父王,也觉察出他气息已微弱。
修行了近十年,越千年早已心如止水。
可是,见到父王的那一瞬间,他还是忍不住心如潮涌。
“不肖子千年拜见父王!”他“咚”一声跪在了地上。
“年儿,是你,你回来了。”父王缓缓转过头,声音低垂说道。
他连续干咳数声,脸色死灰如土,却洋溢着欢心笑容。
“父王,孩儿回来迟了。”越千年双眼已有些微红。
即便是修行人眼中不可一世的天元宗宗主,此刻,他也一样情难自已。
身旁的宫女正欲下跪行礼,越千年招招手,示意她们退下。
“年儿,快上前来,让,让父王好好看看你。”
越千年迅速起身迈上前,一把握住了父亲的手。
父王的手已冰寒,微微发着抖。
“年儿,能见上你最后一面,为父已经,已经心满意足了。守护炎族的重担,就,就交给你了。”
“父王,你不会有事的!”越千年将父亲的手握得更紧了。
“年儿,为父有一件事要,要告诉你。”
“父王您说。”
“新萝族与我炎族曾有婚约,新萝族公主就是你未来的,未来的……”
父亲又是一阵猛咳,似乎要把肺吐出来了,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父王,您怎么样?”越千年心头如海浪撞击。
他正准备轻拍父王的胸口,父亲却忽然停止了咳嗽,手臂轻轻一滑,然后缓缓合上了眼。
“父王!”越千年大呼一声,悲痛满屋飘荡着。
他缓缓闭上双眸,眼眶已湿润红肿。
虽然没有落泪,但他的心却淌着血。
自从十五岁上山修行,这是他第二次见到父亲,没想到,竟是诀别。
自己空有一身修为,却无力挽救垂危的父亲。
他“轰”一声坐在了床上,如枯木雕像般呆住了。
半晌,他回过神来,整理了思绪。
他深知,此刻,他已不再是一个普通的修行之人,而是肩负着整个炎族生死的二王子。
眼下,还有更多的挑战等着他,他没有时间去悲愤。
他看了一眼卧榻上父王安详的面容,缓缓走出屋子,高声喊道“父王驾崩了!”
雷鸣般的呼喊蔓延到整个皇宫,伴随着寒风的呜咽。
…………
金銮殿上,越千年正襟危坐,却没有穿龙袍,依旧是一袭青衫。
习惯了盘膝修行,这龙椅坐着真有些不适应。
“恳请二殿下甄选良辰吉日,举行登基大典。”一位大臣拱手说道。
“不可,如今先皇刚刚驾崩,理应先举行国葬,再为二殿下加冕。”一位大臣反驳道。
很快,大殿之上一片嘈杂,整个朝堂乱成一锅粥。
“都给我住口!”越千年大喝一声,猛地一把拍在龙椅上。
大殿内终于慢慢安静下来。
“眼下最重要的,既非我父王的葬礼,也不是我的登基大典,而是抵御鬼猴族入侵。各位有何良策?”
“臣以为,不如向北方毛熊族借兵。”
“不可,毛熊族对我炎族一向虎视眈眈,岂可引狼入室。更何况,毛熊族大帝今日被杀,如今正陷入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