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 新年快乐(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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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西海之滨五十公里的海面上,有一座监狱。

        黑水。

        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2099年最后一天,人类即将迈进新世纪。

        黑水监狱的餐厅里却诡异得寂静无声。

        暴雨冲刷着年久失修的玻璃窗,锈迹斑斑的铁栅栏不时晃过探照灯惨白的光芒。

        一千多名罪犯沉默肃立,那些曾经流露出残忍,癫狂,冷漠的面容上,此刻有着相同的惶恐,周围上百名全副武装的狱守则满脸厌恶。

        西装革履的监狱长卡尔文打开了一扇铁门,静静等待一个人从黑暗中走出。

        哗啦,哗啦,哗啦……

        铁链拖拽的声音由远及近。

        罪犯们中间出现一阵骚动,甚至有人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黑暗中出现的人以一种怪异的体态行走,脑袋低垂,背部佝偻,两条腿迈动时,膝盖几乎不会弯曲,每一次左右摇摆,双脚之间的铁链滑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当这个人彻底走进餐厅,铁门在他身后关闭,所有罪犯同时低下了头,隐约有人无意识地呻吟出声:“上帝啊,他还活着。”

        卡尔文掏出一块手帕,掩住了口鼻,冷漠地说道:“王巢,感恩我的怜悯吧,享受最后一顿晚餐,顺便和你恶臭的拥趸们告别。”

        “呵,”王巢抬起头,从乱糟糟垂下的头发间看向卡尔文,“老朋友,你的主人们终于决定送我上路了吗?”

        卡尔文皱了皱眉头,身旁的狱守拔出电击枪,猛地杵在王巢腰间。

        特制加强的电流瞬间击倒了王巢,他跪在地上,全身的肌肉都在抽搐,一股焦糊的味道飘散出来。

        看到这一幕,罪犯们蠢蠢欲动,几个被拥在中间的头目开始阴恻恻地环顾周围的守备力量,他们不介意制造一次暴动来表达对镇压的愤怒。

        “好了,”卡尔文摆摆手,制止了狱守,“看来一年的禁闭并没有让你变得聪明一点,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有个机构需要一只小白鼠来做实验,我推荐了你。”

        他厌恶地把手帕扔在王巢脸上,“他们切开你的脑袋时,希望你能记得说一声谢谢。”

        王巢缓缓站起身,低着头,嗬嗬地笑了。

        沙哑的笑声在空旷的餐厅回荡。

        “疯狗,”卡尔文咒骂了一句,转身准备离开这个空气污浊,臭如粪坑的地方。

        这时,王巢停止了嗤笑,喃喃地说了一句话。

        “什么?”卡尔文停下脚步,回过身来。

        王巢再次低声呢喃那句话。

        卡尔文眯了眯眼睛,打量了一下束缚着王巢的精密金属手镣和脚镣,随即靠近了一步,问道:“你他妈在说什么?”

        王巢突然看向不远处的罪犯们中的一个,嘴角咧开,露出森然的白牙:“我说,死亡已至。”

        卡尔文悚然一惊,转头看向王巢目光所指的方向。

        那个偏僻的角落,站着一个男人,瘦弱,苍白,卡尔文记得他,那是个唯唯诺诺任人欺负的家伙,医护室肛肠科的常客,乖得像一只小白兔。

        而此刻,那个男人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他的目光没有焦点,仿佛看到了阳光,大海,看到春日清晨沾满露水的小花。

        他猛地拉开衣服,腰间竟然有一圈用各色医用胶布裹着的东西,鼓鼓囊囊,支棱出很多黄色,红色的电线。

        卡尔文瞬间明白了那是什么。

        但为时已晚,剧烈的爆炸冲天而起。

        卡尔文在失去意识的瞬间,依旧想不通那只小白兔如何在戒备森严的黑水偷偷制作出这么多炸药,更不明白,王巢那句话为何像一句咒语,释放出了恶魔。

        除了那个男人和近在咫尺的倒霉鬼,爆炸并未造成多少伤亡,大部分人只是被震晕。

        爆炸后,整个餐厅一片狼藉,罪犯们东倒西歪,而全副武装的狱守很快爬了起来。

        他们看到了终生难忘的一幕。

        王巢依旧垂着头,佝偻着,双腿僵硬地迈动,带有精密电控系统的手镣已经被扔在一边,他拖着卡尔文,一步一步走向爆炸中心。

        密集的拉栓声响起,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王巢。

        然而,王巢根本不在乎,他慢慢走到那堆碎肉间,低声说道:“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咔,他扭断了卡尔文的脖子,笑了笑:“新年快乐。”

        死亡和鲜血激发出罪犯们的疯狂,他们从地上爬起,冲向周围的狱守,餐厅瞬间陷入混乱。

        不知哪个狱守情急之下开了第一枪,场面随之彻底失控。

        穿梭的流弹,飞溅的鲜血,愤怒的咆哮组成暴乱的背景,罪犯们砸碎一切,尽情宣泄着罪恶。

        只有餐厅中央空出一片,王巢站在血泊中,轻柔挥舞手臂,就像在音乐厅指挥一支乐队,演奏一曲名为死亡的交响乐。

        几分钟后,伴随着密集的枪声,数以百计的罪犯倒下,增援的狱守重新掌控了局面。

        幸存的罪犯们抱头蹲在地上,啐出嘴里的鲜血。

        暴乱过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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