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晦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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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楼的宿舍呈匚字型,男女各住一头。

        男生寝室拐弯处的大厅有乒乓球台,靠墙的墙壁上,学校还特别暖心的安装了三部ic卡电话。到了晚上,这里就是最热闹的场所。

        没去打篮球的小胖,约上高博文练起了乒乓球。

        白色的小球刚飞来时还带着一股凉风,凌厉的向他冲来,光膀子的高博文不愧是沙场老将,只见他横拍削球,那球就像着魔一般呼呼旋转着,擦着桌边旋转着声东击西的飞远了。

        小胖连接捡了几十次的球,气急败坏的扔了球拍,坐到了地上不再打了。

        旁边电话亭里一个浓眉大眼的女同学,正给远在广州的男朋友打电话,窃窃私语,时而喜上眉梢,时而低头不语,睫毛长的像芭比娃娃的眼睛。

        “老公,山有多高,海有多深,我就爱你有多深”

        甜蜜的情话传到旁边打球人的耳朵里,害的人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小胖用迷离的眼神望着坐在乒乓球桌上休息的高博文,妩媚一笑

        “博文哥,山有多高,海有多深,我就”

        还没等到小胖说完,高博文已经跳下了桌,双手捧起小胖的肉脸,翘起嘴巴,坏笑的准备吻上去。

        “来吧,我们还是直接进入主题。”

        小胖狼狈的边跑边喊“萧寒瑀,快救我!”

        小胖穿行在男女寝室的走廊间,头顶全是花花绿绿的衣服,没有阳台的寝室就是这样,一到下雨天,衣服全都挂在走廊上,像极了开展览会的盛况。

        小胖跑到了女生726室的门口,看到向安拿个衣叉站在门口大声的骂

        “那个变态又偷了我的内裤?太可恶了。”

        才几个周的时间,向安已经连续不见了三条黑色蕾丝花边的内裤,每次都是刚洗出来,第二天准备收的时候发现内裤不见了。

        还以为是收错了,每次掉的都是黑色的内裤时,向安才发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监控还未普及的时代,暗地里伸魔爪的人不容易暴露,向安也只能自己抱怨几句。女生们的黑色蕾丝内裤经常还是会丢,害的大家都不敢买这样款式的内裤来穿。

        楼下开水房旁边有一排房子,四个房间并排一列,一直房门紧闭,直到一天晚上,萧寒瑀他们才知道它的用途。

        晚上七点半,从洗澡堂回来的向安,披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进门就大声的嚷嚷道

        “哎呀!我真是的晦气,刚洗完澡出来就遇到一个送花圈的,没长眼睛,害的我直接和花圈擦了一下,还带下来了一朵白花!”

        向安走进门,把装着脏衣服的洗脸盆往地上一丢,门背后扯了张干毛巾,麻利的把湿头发包成了印度人的样子。

        就开始脱穿在身上的衣服和裤子,露出一身白花花的肉,光滑丰满。

        边脱边说“我得把这身衣服洗干净!不然我总会闻到一股晦气的味道。”

        对于她的过于激动的样子,萧寒瑀她们都没有发一句言,只是帮她把窗帘拉上,免得被别人偷窥。

        大一,向安过十八岁生日时给姐妹们说过一个故事,关于她的家。

        妈妈在她十岁的时候出车祸走了,那天晚上她就守在妈妈冰冷的身体旁边,流着泪,静静的看着棺材里的妈妈。

        不相信躺在棺材里的那个漂亮女人,真的就这样没有气息,再也醒不过来。

        没妈的孩子等于没有家,父亲很快找了个年轻女人结了婚,向安则被送到舅舅家生活。

        此后只要见到花圈,看到关于祭奠的物品,总会想起那个生离死别的晚上和父亲冰冷的家。

        脱完衣服的向安,爬上了自己床,把整个人捂进被子里,躲在里面不断的抽泣。缺爱的孩子总是这样,外表坚强表面,满不在乎。

        往往一句话,一个小小的物件,就可以激起他们总是小心翼翼,生怕失去,用生命去守护的那一点点关于爱的温暖。

        王晓美靠在萧寒瑀的下铺床头,从抽屉里摸出了一盒烟,默默的给自己点了一根,又递给了萧寒瑀和赵岚一支。

        这是一种叫“海王”,绿色的外包装盒,上面印着一艘黄色的帆船的女士香烟,几乎没有烟味,薄荷味道特别重。

        它比普通烟更细,更长,王晓美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抽烟,这是唯一和这个乖乖女形象不匹配的行为。

        她说她喜欢薄荷在肺里打圈的感觉,不好的心情会随着吐出来的烟一起烟消云散。

        萧寒瑀本会在她心情不好时陪着她抽上一两支。

        上铺的向安掀开了盖头的被子,擦了擦满脸的泪,也伸手要了根香烟,默默的想着妈妈。

        楼下此时响起了隐约的哀乐,还有熙熙攘攘的哭泣声。

        原来洗澡堂旁的四间房是灵堂。

        忠山医学院的附属医院,在整个川南城市里算的上数一数二的顶端医院,看病的人比市场买菜的还多。

        病死是医院每天上演的故事。

        医院的太平间在外科大楼负一楼,整整齐齐的房间,冰冻保管了很多当天无药可救去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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