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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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坊相比之下还好些,只服务于皇室,以及负责大型宫宴的歌舞。

        可再怎么说,哪个清皇宫教坊相比之下还好些,只服务于皇室,以及负责大型宫宴的歌舞。可再怎么说,哪个清白人家的坤泽愿意当个贱籍的伎呢。

        凭重帝对罗福笙的宠爱,就算罗浮生将人讨来也无甚妨碍,只是他救得了这一个,救得了千千万万个吗?

        一入贱籍,终生是贱籍,所有被用来招待官员的伎子都是被灌了药毁了身子的,即使有侥幸怀孕诞下孩子,也是不被承认的孽种。

        罗福笙很讨厌这种一人犯罪牵连家中妻儿的制度,可也知道世道如此,有人宁愿毫无尊严地苟活着,也不愿性子刚硬地以死保全清白。

        她忽然有些隐隐触碰到了幼时父亲沉静的感伤,那种倾尽全力也无法撼动的感觉,茫然又悲怆。

        罗福笙总以为她已经忘了父亲身上血肉模糊的濒死场景,可如今他还能回想起高热中的父亲握着她的手,含混不清地悲号哭泣,像极了被逼至绝境的野兽。

        当她再醒来时,从前那个满腔热血、意气风发的清俊士子已经被磨去了尖锐高傲的外壳,如同一枚被打磨温润的玉壁,沉静自持,端庄内敛,开始醉心曾经斥为风花雪月的诗词书画,成了名满天下的风流名士。

        她不懂父亲到底经历了什么,但知道有些东西真的会将人消减贴补成一个面目全非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