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盏跟器皿闪闪发亮,正中窗花纹路繁复典雅,窗外阳光照射,在地面投射下炫目的七彩光晕。
室内除她外还有两个人,一个牧师,一个迟墨。
他今天没有乘轮椅,而是靠框架支撑着站起来。
他一身洁白的礼服,复古花纹跟他并不相称,却难得庄重神圣,跟云妗披头散发的样子截然相反,而他的脸上,竟隐有一抹红晕。
这样的排场,云妗只能想到一种可能,她缓缓攥拳,上前道:“x,云琦的时间已经不剩多少了,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迟墨淡声,“要你跟我结婚。”
云妗手掌攥了又攥,她不能理解,x最后的诉求竟是这个,他跑了大半个世界,杀了多少人,最后目的竟然是跟她结婚。
既然如此,当初何必对她赶尽杀绝。
“为什么?”云妗忍不住问。
迟墨冷笑一声:“或许你更希望云琦跟程蕊死掉。”
云妗知道跟他说不通,干脆走上高台,跟他并肩:“好,我答应你,但你也得答应我,仪式结束,立刻解毒。”
迟墨答应,还把那头的监控显示了出来。
云妗当即催促牧师进行仪式。
朗读誓词,起誓,交换戒指,一切进行的顺利,而就在亲吻前,云妗忽然叫停,“等一等,没有交杯酒吗?”
迟墨被打断了兴致,不禁皱眉:“这里是教堂。”
“我知道,可我是c国人啊,没有交杯酒,这算哪门子结婚?诶,那边不就有红酒么?”
她转身从陈列柜拿过一瓶,背对两人,开瓶倒酒。
牧师想说什么,被迟墨抬手止住,望向云妗的背影,眸色幽深不见底。
“好啦!”云妗端着两杯酒回来,神情格外轻松,递给迟墨一杯,“我们开始吧。”
迟墨站着,迟迟不接。
云妗不解,“怎么啦?墨,你再不快点,我哥就真要死了!你要在婚礼当天杀了你大舅子吗?”
男人身体微微一颤,不可思议的掀眸,“你叫我什么?”
“墨,怎么了么?”
迟墨不语,却接过了酒杯。倒是云妗,在与他手臂相交后,洒了几滴酒液出来,晕湿了洁白的地毯。
寂静旷野,原本只有风吹过花海的声音,却忽然嘈杂起来,枪声、人声、脚步声,混杂火药的气息随风飘来。
两人却默契的没有停下,各自将鲜红的酒液递到唇边,缓缓饮尽。
“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两人各自收回手,云妗在轻微颤抖。
“怕什么。”迟墨轻笑一声,抬手擦拭她唇上的酒渍,在她要吻上他的一刻,侧头避开,对监控那头下了解毒的命令,随即关机。
“墨?”云妗怔住。
“已经可以了,我是要你跟我结婚,不是要你跟我一起死。这东西,就算是接吻,也会让人中毒。”
云妗悚然瞪眼,望见迟墨唇角溢出一缕鲜血,他颀长的身影渐渐失力,她终究没忍住拉他一把,两人一起倒在地上。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云妗的手在颤抖,她怎么也不明白,他怎么明知道酒里有毒,还甘愿喝下,甚至推开她,给了云琦程蕊解药。
“呵。”迟墨轻笑,血液随着他的呼吸,不断从口中涌出,“迟睦他夺走了一切又如何,我才是先跟你结婚的那个。”
“疯子。”云妗身体颤抖起来,“你就是个疯子!”
迟墨却牵起抹虚弱的笑,“过来,我答应你的事,现在告诉你答案——”
“——关于安室澜,你去问问他,怀表里那个女孩儿是谁,再看看她跟以前的你,有多么神似。”
他断断续续的一句话完,长睫缓缓下落。
下一刻,礼堂的大门被人破开,穿着防弹背心的迟睦冲了进来。
“妗儿——”
那日,修罗毒杀了x,而彻底瓦解了世上恶名昭彰的x组织,多年后,人们讲起那一役,都大肆渲染这血染半边天的大战,没人知道有片薰衣草花海中的教堂,曾举办过一场婚礼。
那时云妗因多日的精神紧绷,昏迷在迟睦的怀里。浑浑噩噩中,她想起了好多事情。
她原本生在个富庶家庭,住在有薰衣草的漂亮古堡,有个爱穿白衣服的哥哥,虽然冷冰冰的,却对她很好。
她另一个哥哥叫迟墨,是幼时喊做哥哥,未来喊做老公的那种哥哥。
后来她家里出事,她以为所有人都死了,连迟家也不愿庇护她,她便流落荒岛,再后来便是作为修罗的记忆。
“宝贝,这个戒指,你真的要留着吗?”
迟睦穿一身暗红色西装,整个人优雅矜贵中,透着些许的邪魅。眼里却泛着滔天的醋意,盯着云妗首饰盒里的戒指。
那天云妗虽亲手杀了迟墨,却带走了他留的戒指,留下了海洋之石。
云妗毫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