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非不喜欢她,只是那些黑暗,那些仇恨不该让她来一起背负。这样对瑜儿不公平,他也舍不得。
梓瑜语带嘲讽“韩将军,经过这些时日的了解,怕是你那个心有所属的理由不能用了。不知将军可还有其他理由?”
想起韩旭那日拒绝她的事,她心里就一阵窝火,总有一天她要出了这口气。
韩旭低头不语。
梓瑜继续开口“韩旭,你可记得上次借着大夫的身份我问过你一个问题?你会不会为了保护心爱的人而刻意疏远她,当时你的答案是什么?我没记错的话是是,我是为身份所限,我并未说什么,但今日我想说,你的选择并不是全对的,你的身世仇恨,包括你中的毒,为了这些你疏远我,我觉得对我不公平!”
韩旭继续沉默。
他从小别人就告诉他身为男子,就要给自己心爱的女人安定幸福,若是没办法做到就不要将无辜之人牵进泥泞里。
这是身为男人应有的担当和责任。
多年铁血征战,他看到太多失去丈夫儿子悲痛伤心的母亲妻子。他不愿也不忍心他的瑜儿也变成这样的人。
可现在瑜儿在说什么?
梓瑜定定的望着韩旭,深吸一口气?“韩旭,我喜欢你,我想嫁给你。”上辈子错过,这辈子她想和他一起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她都不怕,她怕的是没有他在身边。
韩旭眼睛睁的老大,不可置信的看向梓瑜“瑜儿,你……你不必如此的。”
爱慕瑜儿一直是他一个人的事,哪怕得了赐婚,他也从未奢望过瑜儿会仰慕他。
梓瑜神色郑重“韩旭,我要做你的妻,除了你谁也不嫁。”
她向来磊落大气骨子里透着傲气,爱就是爱,所以她想韩旭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
韩旭嗓子发干“瑜儿,你何苦。”
这份感情太沉重,他心中欢喜却又不敢触碰,可却抵不住心里泛起的甜蜜。
梓瑜继续“纵使这世上女子有想做贤妻良母的,可也有想凭自己本事和爱的人闯天下的,我的医术你看到了,我楚梓瑜也是有顶天立地的本事的,我不需要我的男人保护。”
“你想要保护我我知道,可我绝不会认同因为想要保护我就离我远远的,我楚梓瑜爱上一个人就死心塌地愿与他同甘共苦,绝不会让爱人一个人挡在前面受苦受难,自己坐享其成。”
韩旭神情复杂的看着梓瑜,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了。
虽瑜儿已不记得他了,但他仍记得,他与瑜儿自幼相识,小时候她就是这样,骄傲的仰着她,骑着一匹小红马,义气十足的说,我以后也要上战场。
时隔多年那个明艳的小姑娘长大了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骄傲却没改。
梓瑜继续道“韩旭,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下次我来为你解毒时,我想听到你给我满意的答复。”
韩旭点头“好”
他知道这个决定,绝不是指他愿不愿意与她一起,还包括自己那隐晦的身世。
但他已有决断。
梓瑜回到碎玉居时,已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初秋寂静的小院中高大的枇杷树叶已微微泛黄。
梓瑜推开门,重新换上医者打扮,午饭已过了,她的饭还没人送来。
高门大户啊动辄上百口人,衣食住行那样不是规规矩矩的,昌平侯府虽不如那些几代同堂的复杂,可在吃食方面也是有规矩的。
除了太夫人和几位正房夫人有自己的小厨房,阖府上下包括少爷小姐客人吃饭时间都是固定的
过了饭点就没了。
上一餐送了咸菜馒头,这一餐干脆就不送了。
梓瑜笑了笑,取出早就备好的吃食,城西魏家铺子的烧鸡,用手撕了吃起来。
城西魏家的烧鸡是京城一绝,鸡肉嫩滑入味,表皮酥脆。
梓瑜吃了尽兴。
她上辈子就喜欢吃这个,可魏家在京城只有一间铺子,喜欢的人多,而且是限量供应,每人每日只能买一只。
她又是深闺小姐,不方便时时出门,只得忍着,后来父亲发现了,只要出门都会给她带一只回来。
侯府是钟鸣鼎食之家,除却比不上公里的御宴丰盛,也是什么山珍海味都有的。
可她就爱吃这个,父亲也就宠着她。
今日这烧鸡是韩旭在送她回来的路上,为她排队买的。
她很喜欢。
晚膳了,碎玉居还是没人来送饭,却来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想动手教梓瑜规矩。
梓瑜便用对付王贵家的法子打发了她。
此后,不知沈氏知道此路不通,取消了这样的想法还是怎么,反正再也没人来找梓瑜动手了。
没有饭,也没人送热水,梓瑜径直偷偷回紫烟居洗漱了一番,又陪着玉竹和红梅吃了顿热饭。
第二日依旧没人送饭和水,这次索性连扫洒院子的婆子也没有了。
秋风瑟瑟,枇杷叶落了厚厚一层。梓瑜云淡风轻的吃着玉竹送来的吃食,看了一上午庶,下午时分,院子里多了两大大嗓门粗使婆子,指桑骂槐的骂着。
“乡巴佬,贪图富贵来府里打秋风,呸不要脸。”
“就是,不知羞的贱蹄子,还强抢五小姐的院子,也不看她配不配。”
“真实不知羞臊……”
风将她们的骂声传到屋子里,梓瑜并未理睬,关上了窗子,继续看医书。
与这等下人计较没得失了身份。
如水的阳光铺洒下来,她并未遮掩的侧脸一脸恬静。
当夜,她的房门口就被人泼了潲水,气味难闻。
梓瑜勾起唇角,这个程度就差不多了。
三老爷也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