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可以自己解决，为什么还要叫我来？”秦日月眯了眯眸子，眼里有些许不解。
封陌瑾低头看着季姩微动的脑袋，冷白修长的指尖轻掩唇角:“嘘。”
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出去说。”封陌瑾站起身子，他的个子比之前高了不少，腰身还是很直。
封陌瑾打开门，秦日月跟在身后，转角进了的他房间。
封陌瑾和秦日月坐到桌子旁的椅子上。
封陌瑾抬头看着这个房间。他的房间，是季姩着手布置的……
季姩喜欢，他就喜欢。
封陌瑾眸子中的血色消散，那双黑眸黯然无光，深邃如海。窗边的风飘进来，他的睫毛轻颤:“我怕我伤到她。”
没有人能确保季姩能不能承受他的意识，如果可以，季姩会痊愈，可如果失败，季姩就可能离他而去。
所以，这些年来他只能默默陪伴。
因为，他赌不起啊，同样也不敢赌……
“你可真是，留下了一个致命的弱点啊。”秦日月一怔，旋即哑然失笑，他的声音很沙哑，不知不觉让人深陷其中，极具魅惑。
“是吗？”封陌瑾面色不改。
“你要小心，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姑娘拉进现在的明都内，或许不算什么好事，凡事留一线……”秦日月顿了顿，他看了一眼坐下的封陌瑾，如今的他似乎多了一些少年的生气。
“不要将你的能力用在她身上，最好是保护好她，我还想谢谢她呢。”
谢谢她给了你做一个孩子的机会。
如今的你或许不是我们最想要的样子，但却是我们不敢想要的样子。
“嗯。”只要我还清醒着……
秦日月原本想讲讲近来明都的局势，他又想了想，还是算了，尬聊了几句就走了。
秦日月当夜便动身回明都。
车外灯火通明，夜里寒风瑟瑟，钻进车内吹动他的头发，秦日月的回头看了一眼，很快便收回目光，他的眼眸流露出些许的悲凉。
看着封陌瑾对纪姩的感情，让他不禁想起一些尘封的往事。
记忆里女子的脸渐渐清晰，她的泪水滑落至手前:“明，你如天之日月，我怎么能带你前往地狱呢？”
秦日月哑然失笑，夜色打在他的身上，温和的灯光照亮他的眼眸，他的一双眼中带着些许苦涩，很快，脑海中的画面散去，心中却躁动起来。
他想起现如今明都的局势，尽量平息心中的躁动。
也是时候该站队了。
局势？
早就定了啊……
封陌瑾回去看了一下季姩的情况，见她睡得安稳，心里的石头才算落地。
封陌瑾坐在她的床边，有些无奈，神色恍惚，眼中的意味晦暗不明。
和季姩有关的事情总是让他心慌马乱，让人措手不及。
季姩的病本就在发作的边缘，只不过欠了一个契机，而这个契机刚好是今天罢了。
这几年他都将她保护得好好的，可是，今天的一场意外，差点让他失去她。
这样的他真的能保护好季姩吗？
他以为他能镇静自若，可是啊，殊不知，从很久之前起，季姩就是他的底线，他的原则。
底线与原则总会为了她而改动。
任何底线都是为她而生。
她便是一切的底线。
“这样的我……？”封陌瑾拽住被角，手背上的青筋浮现，被子被拽出褶皱，他一头扑到被子上，耳朵泛红。
季姩，不要让我等太久。
我怕我忍不住……
第二天一早，季姩迷迷糊糊的醒来，她的床边已经没有了人。
季姩宛若平常一样去洗漱，她走下楼，只见封陌瑾已经做好了早餐等她入座了。
“哎呀，小瑾今天好勤快呢。”季姩对任何人都会生疏，可封陌瑾对她来说是亲人，是她的弟弟，她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人。
封陌瑾抬头和她打招呼，让她坐下吃饭，顺手撸起衣袖露出手表来瞧了一眼“你的生物钟倒是一如既往的准。”
封陌瑾做的早餐很简单，早上不适宜吃太过浓重的，清淡一些也是极好。
吃着早餐的两人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但他们对昨晚的事情都闭口不谈。
“姐，快高考了，你想去哪所大学？”封陌瑾吃完后，收拾碗筷，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如果季姩不想去明都，他也随她。
“大学？没怎么考虑。”季姩拿起纸巾擦擦嘴。
季姩深情温和，眼光温柔，她单手撑着下巴，突然开口“如果我去读大学，小瑾会随我一起去那个城市吗？”
封陌瑾一怔，眼底划过一丝诧异。
“嗯……只要是小瑾在的城市哪里都可以。”季姩起身收拾东西，她走得要比封陌瑾早一些。
封陌瑾低下头掩去眸中的暗色，他端着盘子的手一紧，盘子的边缘悄无声息的碎掉，鲜血自指缝间滑下，盘子的碎片落在地面上，他木然的蹲下身子，想要伸手捡起。
季姩一把抓住他的手，眼里满是焦急与心疼“别碰！小心点，这里我一会儿收拾，你给我去处理伤口。”
封陌瑾依旧低着头，受伤的手紧握着，血液从手上滴下，地面上的血色斑斑点点，那鲜明的血红色分外扎眼。
封陌瑾被拉去处理伤口，季姩打开医药箱为他挑去盘子残留的碎渣。
她仔细又轻柔“疼吗？”
封陌瑾点点头“季姩，我疼。”对她睁眼说瞎话，眼里总是慌张。
这种小伤即使不处理它也会自己痊愈，从来没有人问他疼不疼。
纵使他已经习惯……
可是啊，季姩，你知不知道你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却让我如此，你的温柔，如此错不及防……
总是让我想彻底的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