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犹斗

    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夺走属于我的东西!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脑海中又回想起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
    阴暗潮湿的小小的暗室,一个瘦骨凌旬的女孩,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能说是衣衫褴褛,只能说是碎布,身上遍布鲜血淋漓的伤口,她小心翼翼的蜷缩在角落,不敢多占地方。
    暗室的地上有一个快燃尽的烛台,这里蛇鼠满地,肮脏龌龊,昏黄摇曳的烛光似有似无,很微弱,看不清她的脸,她的容貌,但看得到她的肩膀在抽动,想在小声啜泣,好像难过到了极点。
    可当想触碰她时,她那湿漉漉的眸子轻轻一瞥,总会从睡梦中惊醒。
    “谁?”
    歆沐眸中如有严鬼,亦如没有希望的炼狱,红肿的眼框中续攒着压抑以久的泪水,脸上布着淡淡的泪痕。
    话语间又有一滴清泪从脸颊划过,滑落在唇瓣间,咸咸的味道在口腔中缓缓扩散,如白纸上浓重的一笔水墨,在清水的稀释下扩散。
    “是……是我。”
    落槐咽喉滑动,小心翼翼的咽了口口水,她觉得自己要是一步踏错,怕是小命休矣。
    歆沐侧眼看了看,脸色略微苍白,毕竟花了大半灵力替紫妍疗伤,如今怕是情况不善,空气中氤氲着隆重的血腥味
    “宫主您受伤了,可否……让婢子……婢子一试?”
    落槐说完觉得自己周身气氛寂静无声,得了,自己怕是命弦一线了,就算自己拼尽全力,就算宫主功力减半,自己也是无力挽留,打不过的。
    “你为何在此?”
    歆沐红唇吐出几字。
    “宫主,我……我一直在这里的,后来就不知道哪来的结界就把我们……哦不,我困住了”
    “你……咳……”
    歆沐想继续盘问也问不了了,剧烈的咳嗽声跌宕起伏,歆沐只觉得双眼发黑,丹田内如被一只手狠毒的搅在一起,脑中一处地点钝钝的疼着。
    一口淤血从惨白的唇边露出,殷红的鲜血一发不可收拾,歆沐心下一惊。
    体中内伤暗流涌动,尽管歆沐竭力隐忍,可还是露出马脚,口腔内一股腥甜味如脱缰的野马,争先恐后的鱼贯而出。
    “宫……宫主?我给你疗伤吧。”
    落槐抬头仰望着眼前这个在万人之上,慵懒华贵的宫主,如今却在自已身旁狼狈不堪,她眸色黯了黯,似乎有一丝兴奋与玩味。
    她连忙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这可是宫主啊!
    歆沐如困兽犹斗,可一双凤眸却分外凶煞,如遭受坎坷,想至人于死地。可她眼尾泛红,又平添了一丝脆弱,如易碎的精致娃娃。
    “不用……你……”
    尽管歆沐马上拒绝。
    她总是这么倔强。
    可落槐管不了这么多,歆沐身上本就有伤,又为了紫妍,大费周章的耗费灵力,若再不及时医治,恐留下病根,那没个三年两载可好不了。
    “你!唔……”
    歆沐猛地就感到一股少女的体香,萦绕在身旁,很平稳柔和,天生天养,莫名其妙的给人安心之感。
    体内如甘洌薄凉的泉水在滚烫炽热的皮肉淌过,如脑子发热烦躁的时候,找到了林间叮咚作响的小溪,沁人心脾。
    歆沐现在说句话都费力,也就任人宰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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