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问题高中生出山

    “阿文,你这样不行的,你回家带阿权过去怎么行?他没去过县城,到处乱跑,丢了怎么办?”一米八几的高大的小叔急眼了。
    “你再乱来,你信不信老子代替你爸抽你啊?”
    一听到侄儿想回家几天要带上阿权,小叔急忙忙的借了辆破嘉陵车追了上去拦截。
    “小叔,你放心了,我就带他回家几天,然后就回来,能跑哪里去?”
    “我真的给你气死!好,就算带上阿权回去几天,他傻,你是不是也傻啊?有中巴车不坐,你走路回县城啊?”
    看着眼前这个身穿校服,长发飘逸的问题高中生阿生,和肩扛一肥料袋行李的呆立一旁的阿权,小叔坐在摩托车上,气得狂骂道。
    “边走边等车啊,这些中巴车什么时间开过来都没个谱。”高中生无辜的回道。
    “上车,我拉你们去到镇上,镇上去县城的车多。”
    “不上!我去前面黄村看看同学,住一晚。你回去把,我都这么大的人了。”
    小叔指了指曾广文,气得一言不发,调转车头,大手油门,一溜油烟地跑了。
    哈哈哈哈,曾广文大笑起来,继续往前走去,阿权默默得扛着肥料袋一言不发的紧随其后。
    “阿权,你知不知道,这个四公里的章岭,我是多有印象啊!”走在下坡的章岭上,阿文自言自语的说道。
    “你知道不?初中三年,每个周五傍晚,便是你在岭下米粉店等我回来。”
    “你是个傻子,你知道不?小叔骂我有中巴车不坐,是因为我这次出去,想好好的感受这条路,你懂吗?”
    “我知道你担心我上山,每周末来便来山下接我,但是你也不用抗着单车上山吧?你知不知道单车是可以骑,可以推的啊?”
    “本来我就一个默默无闻的穷家学生,因为你,我初中就出了名了”
    “我知道你不笨,笨的人怎么知道每周末都来这粉店等我呢?”
    “你知道不,后来很久他们才告诉我你死了,他们不懂我和你的感情。你知道我那时多难受吗?”
    “这次出去,我不会让你回来的。五叔我发财了,我要带你出去看病。我就不相信你的病看不好,看不好我要给你娶一堆美女,传宗接代!”
    停下脚步回过头,恶狠狠的盯着阿权,“阿权,你就等着做个公猪吧!哈哈哈。。”
    章岭下,有条大型的村落,以黄姓为主,故名黄村。曾广文要去的同学家就是那家粉店,上下山的来过过客,不少都在此歇脚,吃点米粉白粥,补充下体力再继续赶路。
    章岭粉店,一个据说开了上百年的粉店,历经百年风雨,为来往的行人饮食便利。
    一直尾随其后的阿权,大步越过阿文,跨过门槛,直接坐到一个桌子上,哦哦哦地欢快叫了起来。
    “阿权来了?好好好,别急,马上给你端来粉粥!”
    “阿婆,来多一份!”
    “咦,文哥!”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后生仔扭头见到阿文惊喜的叫道,赶忙放下手中的碗筷,从厨房走了出来。
    阿婆,姓黄,名章岭,据说是不负责的父亲赖得动脑筋,直接把守护了百年的章岭,作为儿子的名字。初中一毕业,学业较差的阿婆便顺理成章的回到了传承百年的家族产业,一家几十来平的粉店做少东家。
    至于阿婆这个名字是怎么叫出来的,只有天知道。
    来者便是客,何况是初中的同班同学。接过阿婆递过来的水烟筒和烟袋,阿生捏捏一小团烟丝,摁在竹制的烟口上,打上火点着烟丝,深吸几口,把烟丝全部燃尽,烟便全部吸入烟筒里的水中过滤了一下,深吸几口,烟便入口。这是南方特有的水烟筒。
    “文哥,你这是回县城家里?没坐中巴车?”厨房就位于门口,来往车辆基本不用出去看,也能听得到是否有车经过。
    “嗯,我去下阿旺家里,这次带上阿权出去。”边抽边回复道。
    “不是吧?带阿权出山?”阿婆增大两眼惊奇的叫道,“文哥,你在县城又惹事了?要不要我托马(喊人)?”
    阿文翻了下白眼,边吐烟边说,“我说阿婆,我不就是和你借了十几个同村后生h县城搞了一把大的,你用不用着老以为我是打架狂啊?”
    “那你带阿权出去干啥?你知不知道他一个人能打十多个人的,他下手又没轻重,会死人的啊!”
    阿婆说的那是前两年的一次事件,一队贩鸡的摩托车车队,落脚粉店与另一队贩鸡的车队起了争端,当场就在屋里打了起来。据说一方不小心打到了阿权几下,阿权直接把双方十多人打得半死。因在食堂里双方大打出手,一盘呆坐的阿权又是先受到伤害,加上又是个傻子,最后事件最后不了了之。
    阿权一战成名,成为十乡八里不可招惹的人物。一是傻子打死人不犯法,二是也打不过啊。
    至那事以后,黄氏家族族长明令禁止这两队的贩鸡的车队从章岭这条通道进出。就是这么牛逼,两千多人的大村落族长。
    “你这次究竟惹了多大的事啊?老同学一场,我不会见死不救的!”
    “滚!别老和我嬉皮笑脸的调戏我!赶紧给我来两份粉粥,我还得走好几公里呢。”
    “好嘞!客官请稍后,马上安排!”阿婆笑嘻嘻地走进厨房弄了两份粉粥出来。
    吃完粉粥,阿生两人继续赶路,两双拖鞋啪啪的在泥路上往山外走去,一路烟尘。
    山下便是一大片开阔的平原地区,还有一条从山上沸腾直下的河水,若干年后,便有老板投资,在这个落差极大的河道做了漂流乐园。
    从黄村再步行八公里便到达207国道,边上有个大型村落,西村。
    从西村牌坊小路穿过一片香蕉林,有栋两层楼的民房。
    “阿香,出来接客!”
    “你大爷的,曾广文,信不信我放狗咬你!”屋里传来恶狠狠的清脆的回声。
    不久门口跳出一个身穿红色连衣裙,苹果脸,长尾发的青春活泼少女,牵着一个大黄狗,隔着围栏的铁门大声喊道。
    久远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几十年后再一次见到阿香,模糊记忆中的身影逐渐的吻合,聚焦到眼前的这位少女身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阿香走近面前,推推了下眼前盯着自己发呆的阿生,阿生才回醒过来。
    “哎,往事如烟,红尘久远,几十年没见!阿香,你好!我想你了!”
    阿香两腮发红,望着这个长发飘零,一副学生模样,却又有着社会散仔痞子坏坏的气息,按捺心中的杂念,一副小辣椒的回应道。
    “去想你的阿娟吧!我不用你想!”
    一道闪电划过心海,多么刻骨铭心的名字啊。
    人啊,一辈子或者数辈子,总有个人,刻骨心扉地。哪怕你经过天堂,经过地狱,哪怕你历经轮回,而无法忘怀。
    爱吗?爱!从初二开始历经到高二的痛不欲生,弃学沉迷在酒精中无法忘怀。前世直至重读高三,考上了大学后,历经两年苦读心理学书,才逐渐的压制着这段会令人疯狂无助的感情。
    谁家初恋不真挚?谁家初恋不疯狂?谁家初恋不刻骨铭心?
    人一辈子情感上的求不得,不是你伤害了别人,就是别人伤害了你。
    还有便是互相伤害!伤的偏体凌伤,伤的对整个世界的绝望,伤的报复其他人。
    绝大部分所谓的渣男渣女,便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可怜虫,可恨人。
    晃了晃脑袋,几十年未见,或许治愈了吧。阿文呆呆的低声问道。
    “她,还好吗?”
    “还好吧。年后去武汉前,在我这里住了两晚。唉,其实我也不清楚她怎么想。反正我懒得管你们!也管不了!”
    “阿香,谢谢你这四年来的帮助!感谢!”阿文突然弯腰致谢。
    阿香赶忙往旁边一跳躲了过去。
    “滚吧。我不想见你了!我恨你!”
    直至红色的背影消失在屋内。曾广文默默的坐在铁门前,发呆了好久,才蹒跚的离去。
    在二楼玻璃窗内,望着跌跌撞撞离去的背影,红衣少女泪流满面。
    。
    “苦海翻起爱恨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相亲竟不可接近
    或我应该相信是缘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