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殊一脸不可置信，眼神中又透露出不得不信的神情。
水墨眼神示意他冷静：“与灼灼在一起，往后这种不可置信的事情，还多着哩，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慕容殊脑子一下子通了：“三妹妹休想让我打退堂鼓，但是这事……是真的？”
“原本是真的，我也打算这么做，而且都安排好了，我一走，灼灼就进宫，等我从澜沧回来，就可以立她为后。”
“现在呢……”慕容殊着急道。
“现在嘛……因着你的因素，这个计划会调整一部分，但是灼灼进宫这部分不会变。”
“为何？”
“灼灼需要治病。你听过先皇后宫中，有一泉池水，名叫月辰池吗？”
慕容殊摇摇头。
“皇宫建造极讲究，所谓顺天应地，皇后的宫殿在天子的紫宸殿旁，谓之月，殿中有一汪集天地之灵气的温泉池水，可温养身体。灼灼体寒异常，每日泡这池水，能帮灼灼延年益寿，在我找到药之前，可以让灼灼慢慢恢复到常人的身体状态。”
“那为何是要现在去，而不是之前？”
“哪有那么容易，只有到灼灼及笄，她的身体长成大人了，再温养数月，才可以泡这池水，否则对她有害无益。”
水墨隐去了和氏璧这一段，灼灼及笄后，身体不再发育，才能接触和氏璧和月辰池，一旦用和氏璧和月辰池温养身体，这两个世所罕见的滋补药方过于凶猛，身体就不会再长大了。
水墨不想让灼灼一辈子都是孩童的样子，况且也是这个时机，有了先前那么多努力，她才能拿到这两个世人梦寐以求的宝物。
“既然如此，我陪灼灼去洛阳，她一个人在洛阳无亲无故，况且京中还有容家，我担心她会被欺负。还请三妹妹成全。”
“小殊哥哥是担心灼灼这天下第一美人的称谓，被陛下或是其他人惦记吧。”水墨打趣道。
“自然不是自然不是，后宫堪比战场，灼灼一个人，我实在……”
“可是你也进不了这后宫啊。”
慕容殊陷入沉思。
“我逗你呢，灼灼每日是要去泡温泉，但是可以住在宫外，我和干爹干妈说好了，灼灼去洛阳，就住在相府，宫中陛下也安排好了，每日会由紫冷和榛榛陪着进去。小殊哥哥若是执意要去洛阳……”
水墨掏出一封信，拿给了慕容殊。
慕容殊接过，打开一看，竟然是国子监的荐信。
“这……三妹妹早就料到我会坚定不移选择灼灼？”
“你要是不选择，我不拿出来就是。”
“三妹妹实在是玲珑心窍，运筹帷幄，和老祖宗一般。”
“我哪能和老祖宗比。慕仪书院开院百年，国子监有不少慕容家的人吧？”
“三妹妹放心，我叔父现任国子监祭酒，年前就一直催促我进京，可是我对这学习之事并无太大兴趣，况且灼灼在这，我就一直没应允。还是要多谢妹妹，若是走了叔父这路，难免落人口舌。”
水墨看了一眼那荐信上洛清城几个大字，笑道：
“怎么，走了洛相这路就不会落人口舌了？沉吟马上就要和子伦哥哥成婚，你这小舅子走了亲家的门路，不是更被人戳后背了。”
慕容殊逐渐得意起来：“那我不怕，只要不是爹爹唠叨我，这洛相的荐信，量他不敢，但要是叔父的荐信或是给我放水，我能被爹爹唠叨一辈子。”
水墨啧啧两声：“小殊哥哥，灼灼可是说你很厉害，不中个状元榜眼探花……”
慕容殊才不会上当：“三妹妹别激我，我才不上当呢。”
水墨乐了。
“三妹妹，听说……您与陛下……”
水墨斜眼，慕容殊立马闭嘴。
“小殊哥哥怎的也如此八卦了？”
“别的事还好，这件事，大夏所有名门望族，没有谁不好奇。”
“哦？这些消息，小殊哥哥是哪里听到的？”
慕容殊挑眉：“如今整个江南，但凡是有酒局，三杯下肚，大家议论最多的，就是此事。三妹妹在宫中一舞倾城，陛下当场称呼夫人，后来容家寿宴，澜沧皇子那一句天子夫人，哎呀呀……”
慕容殊越说声音越大，越说越兴奋，越说越羞，直到最后，水墨还没怎么，他自己先脸红起来了。
“你脸红什么？”
“这般……这般偏爱，真是……”
水墨笑了：“你以后好好专宠灼灼便是。”
水墨纳闷，怎的身边都是些这般八卦之人。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说话间就到了前厅，水墨前去和慕容丰衍辞行。
慕容丰衍异常热络，想是因为慕容殊和灼灼的关系，这以后就是姻亲了。
“此去澜沧，钱财之物你自然不缺。这是曾在书院就读的学子名单，我已一一去了信，若是有需要，只管去找。”慕容丰衍拿出早早准备好的名单，给了水墨。
如此重礼，水墨怎么还呀。
水墨接过，感激道：
“多谢世伯！”
啧啧，称呼都变了。
“往后就是一家人了，别客气。”慕容丰衍慈眉善目。
若不是之前水墨折腾得有些过分，慕容丰衍对水墨一直是欣赏的，除去礼义教条下女子那些规章制度，水墨可以超过江南任何一个男子。
慕容丰衍掌管慕仪书院这么多年，识人的眼光非常敏锐。
最重要的，这次万安寺的事情，水墨重伤后去了洛阳养病，后面的事情没怎么关注，但是她走后，整个江南都对她感激佩服，现下没几个人知道她回来了，估计等晚宁和亲队伍到了，不少人还要宴请她。
“世伯，灼灼身子有些弱，我和陛下说了，过段时间送灼灼去洛阳，请绝疆前辈帮忙调养调养。”水墨眼神缓缓转到慕容殊身上，意有所指的说道：
“小殊哥哥年纪轻轻秋闱就中了举，明年春闱想必是不会错过，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去国子监沉淀沉淀，春闱也好拿个会元回来。”
慕容丰衍面露喜色，慕容殊这个年纪能够中举，确实是万中无一。
“爹爹，三妹妹言之有理……”
“切勿虚躁，你虽过了乡试，但是会元，那可是千难万难。况且进国子监需要荐信，我的荐信，多少有包庇之嫌……”
水墨内心：这般古板？
“世伯无需担心，洛相的荐信，想必不会有包庇之嫌。”
慕容丰衍：……
“如此，甚好！”
水墨辞别出来的时候，慕容殊一路小跑跟了出来。
“世伯脾气挺好，小殊哥哥怎的这般害怕？”
“这世间，怕是只有水伯父是慈父，其他人谁不怕爹爹。”
好像，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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