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万载重逢

    完美幻想,从构建,慢慢绘勒,然后形成一个无比美好的开端,却也在无数次完美后迎来最终结局。
    完美到极致的幻想破灭,自己似能感觉到那张精致而完美的脸庞传来的微热鼻息,每一次都抑制得自己无法呼吸,生怕自己的任何一个呼吸都会使这张完美的脸庞从自己眼前消失。
    然而自己再怎样挽留,随着时间推移,感受着道道鼻息扑来,她的面庞也随着鼻息慢慢变得支离破碎,不复存在,消失在自己眼中。
    似能感受到来自黑夜中的寒芒随空气而舞动,划过无尽长空,斩向自己存在的这一片空间,一刀一刀将自己的躯体肢解,一次又一次的重复,蚕食自己仅存的信念,撕裂自己灵魂!
    如果,只是一个梦该多好,即使中途承受无穷压力,却会在到达终点时一切都化为虚无,即使是一个永远都醒不来的梦,至少“她”,还存在于自己这一方界域,那便是唯一的希望。无数次的逃避,并不是因为胆小,而是不愿再去经历一次。那脉脉含情的双眸,自己永远没有勇气去凝视,至始至终不染纤尘,登临于众生之上。
    抬起头,双眼的迷蒙褪去,此时附染了一种鲜血的诡异,双目也渐渐清明,一张在自己心中完美无瑕的面孔却映入自己眼帘,无数次模糊下去的面孔,在心中无法凝视的双眸,都呈现在自己眼前,以至于让自己无法移开双眼。
    “小弟,姐姐我好看吗?”看着眼前小男生盯着自己,女生嘴角勾勒,一道甜美而略显傲娇话语脱口而出,让她眼前的男生完全没有一丝反应时间,随口就答到。
    “还是那么的,美!”。
    女生脸上的笑容凝固,一时间居然失了话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真没想到眼前这个小男生居然会这样回答,即使是偷看都没有这么大胆吧,居然还加了一个“还”字,看来还是个小惯犯呢~
    片刻,男生才移开眼神,渐渐站立起来,身体不禁摇摇晃晃,眼看马上就又要跌倒下去。轻轻扶额,无数记忆也在这一刻涌现。
    他叫凌炎,是一个快高中毕业的学生,家里比较贫困,有一个女友,当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算不算,但他想着,这样的女友,不要也罢,何必在一件随意可丢的衣服上浪费表情呢?他微微安慰着自己。
    体会着这具陌生的身体,虽然陌生,但又如此的熟悉,身高一米七五的样子,身着一件黑色外套,里面有一套微微泛白的校服,明显经历过了无数次的洗礼。
    环顾四周,一脸的不可置信。
    淅淅沥沥的雨水、熟悉的站台、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人群,一切,都似曾相识。
    看着这些曾经似曾相识的一切,凌炎才慢慢回想到自己也不仅仅只是一个学生的事实,更是璀璨一个时代,让诸天万界为之胆颤的上尊!
    “我不是死了吗?为什么回到了这里?”凌炎顿感迷惑,曾经的自己也算登顶高峰,但却从不相信时间倒流,即使自己一直在寻找回来的道路,然而万年寻觅,就在自己都快放弃时,竟然会因为意外,阴差阳错再次回来……实属无语。
    “真的有重生一说吗?什么样的伟力才能够做到如此,改变了整个世界的轨迹”
    凌炎心中记起,自己曾经翻阅古籍看到过一件事,“曾有至高者推演,世间在轮回,宇宙在更易,就连至高都会被磨灭,而那位无上至高者,更是在推演这一部分真相后遭遇天罚,最后连尸骨都不留世间。”
    对于凌炎这个连至高门槛都未曾登临之人,对那样的真相并不愿去深究,然而如今一切都在自己身上一一展露头角。
    此刻的凌炎才真的醒悟,曾经的自己能够魂入流域,并不一定是侥幸。这个世界,远不是自己所能轻视的,自己所达到的极点,也许只是某些人的。尊者!贤者!,就连至高,都不一定是终途!还有更高的存在涉及这片世间。
    也许,上一世的他确实已经结束,确实埋葬在了那诸天万界,但他,终究是那个万人尊称的魔族上尊,凌魔尊。
    “既然重来一次,那这次,我将以自己活下去,守护自己所守护的一切,挽回我错过的种种遗憾!击破这一切作用于吾身的种种痕迹。”凌炎在心中许下誓言。
    “小伙子,你没事儿了吧!”身着梵天字样的工人询问到。
    凌炎错愕,看向眼前这位大叔模样的人,随即微微点头。
    “嗯,好,没事儿就好呀!没事儿就好!不然你家里人得多担心呀!”这位大叔似放下了心中的石头,高兴说到,犹如将凌炎当做了自己孩子。
    “嗨,你真没事儿了吗?”女生轻声问到,看着眼前的男生摇摇欲坠的样子,女生又担心起来。
    凌炎收回飘离的思绪,此刻他才真正认真看清这个女孩的样貌,两张脸颊重叠在一起,他不禁叹息到。
    “即使千载更易,眼前人还是如此,还是那么的漂亮,那么的可可动人,那么的,傻~”
    “你说谁傻呢?告诉你,本姑凉可不是好惹的!”虽然不懂眼前男生前面所说,但单单那个傻字她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挺了挺胸,一脸倔强的警告到。
    “嗯,那个,”凌炎语塞,随即转换话语。
    “其实我说的是可爱呢,对了,我已经没事,刚才谢谢你”凌炎手足无措,轻拭一下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不禁想到自己讨好女孩子的本领也并未退步嘛,虽然曾经都是靠绑的。
    女孩看着眼前男生的尴尬样,甜美一笑。虽然感觉眼前这个男孩子好不靠谱,好不着天际,但似乎感觉靠近这个男孩子更有安全感似的“既然你没事,那我就放心了,我的名字叫花媗,很高兴认识你”。说着,这个叫花媗的女孩就伸出了自己修长的手,表示礼仪。
    “花媗,很美的名字,果然人如其名般,我叫凌炎,很高兴认识你。”凌炎慢慢伸出手,为了尽量不让自己和这个熟悉的世界太疏远,也在慢慢适应着这些,同时,也是为了这个叫花媗的傻女孩,这个自己欠了她一条命的人!
    然而当两手接触时,凌炎却有一种触电的感觉,感受的到来自手掌的温度,修长的小手如细腻温玉,并不显瘦弱,有一种孔武有力的感觉,凌炎默默告诉自己这可能是错觉,并未多在意,但心中却有一种无尽的满足,即使是这张脸庞都在自己记忆中模糊,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够再次相遇,更不曾幻想能够触碰,不由得紧紧握住了花媗的手,心中暗暗起誓,“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欠我一次了!”直到花媗脸色泛红,凌炎才尴尬的放开。
    “哦,凌炎,好特别又霸气的名字哦”花媗如一个小女孩,似发现了一块新大陆般脸上挂满了喜悦。
    不知为啥,总之凌炎对自己亲近花媗就莫名的开心,也许是因为凌炎真的长得好看的原因吧。
    “学校离我的住所比较远,今天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所以只能在这等这最后的班车啦、、、”花媗轻吐舌头,略带无奈说到。
    但可惜,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呀,本来父母还是安排管家来接自己的,可是自己想想,还是自己坐车回去吧,虽然今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
    “夜晚独自一人路上很危险的,如果遇上坏人你一个女生咋办”凌炎略带关心问到。
    “没事的,这年头还会有坏人吗?再说有的话应该不会舍得欺负我这样可爱的女孩子吧”花媗莞尔一笑,犹如冬日里的阳光,格外让人温暖。
    “…………”凌炎有点无语到,花媗还真的是很大胆呢,也太为别人着想,即使是对一个普通人,但也正是这种性格,成为了凌炎不得不保护她的理由。可凌炎不知道的是,花媗此时的所作所为,在她自己看来也极为不正常,也许是因为她眼中的凌炎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吧,花媗默默安慰自己到。
    “阿嚏”突然间,花媗打了个喷嚏,然后双手抱紧身子。
    “你穿这么少,是感冒了吗?”说着,凌炎就把自己身着的黑色风衣脱了下来披在花媗肩头,花媗单薄的身子在凌炎风衣中显得格外小巧玲珑,个子刚好到凌炎肩头,即使花媗也是一个快一米七的女生。
    “你,你这样自己怎么办?”花媗顿时感觉一股暖意袭来,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双手稍蹭风衣,感受到一种摩擦感,但并无任何不适。微微褶皱的风衣,但却显然整理过无数次,很显然这件风衣被它的主人爱护得很好,虽然经过很多次清洗,邻角已经稍许泛白,但并不影响它此时给花媗的温暖。
    “没事,我不怕冷”凌炎一脸肯定到,作为一个大男子汉,如果在一个女生面前说冷,别说是他这个魔族上尊了,就算是一个普通人也丢不起这个脸呀!虽然下着不小的雨,但夏季的雨实际给人的感觉并不是很冷,隐隐还有一丝闷热,空气带着一种尘土气息。
    “真的吗?我才不信呢~”花媗顿时感觉空气都甜蜜了起来,傲娇一句,不由自主的泛起花痴来,双眼冒出许多小星星,心中默默想到,“难道这就是爱情吗?”
    “嘿嘿,我人好吗?”凌炎傻笑到,自己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夸,曾经骂自己魔鬼,流氓,杀人狂魔的人还真不在少数。
    即使是那些排名前十的主星自己都招惹过,捆绑过不只一颗主星的星女,圣子呢,自己也理所当然成为了过街老鼠,走到哪都能被人追到哪。
    当然,如果是美女凌炎就欣然接受了,但一群带把的算什么事儿!
    “对呀!像你这么又帅气,又好心的男孩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了呢!”花媗此时感觉特别温暖,不知是因为风衣的缘故,还是眼前这个小男生。
    “那可不一定呢”凌炎嘴上否定到,但在自己心里却贱贱的肯定,似在说“没错,我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人呢!嘿嘿”
    当然,凌炎可不敢说出来,那样多煞风景呀…
    “是呢,小炎今年多少岁呢?”花媗好奇问到,当然,在她看来凌炎肯定也不大。
    “好像,可能是17来着”凌炎一脸尴尬到,确实,过了这么久能记得也是奇迹吧。
    “啥叫可能啦!如果真是的话你可得叫我姐姐哈,比你大一岁呢?咯咯”花媗如孩子一般笑了起来。
    “算了吧,我怕叫你姐把你叫老了~”凌炎这次真的没有再调侃花媗,他敢保证,但在其他人耳中可能就变味了吧。
    “你比我小会把我叫老吗?”花媗疑惑到,只是她哪能知道她眼前的还能算人类吗?万载时光,他所沉淀的早已不是人类所能涉及的。
    “这样吧,你也可以叫我媗儿哦,我可保证没有几个人能这样称呼我呢~”
    “这,当然行”凌炎特别爽快的答到。
    “现在暖和些了吗?媗儿”但当凌炎真的这样称呼时,却自己感到别扭起来,想想堂堂上尊跑来哄女孩子已经是奇迹了,他在心中暗暗想到,但奈何凌炎自己脸皮如今厚的程度,这已经不在话下,仅仅几分钟就调整了过来。
    “嗯,好多了,谢谢你,小炎。为什么都这么久了这车咋还没来呢?”花媗带着一丝疑惑,一脸萌萌姿态看向凌炎,惹得凌炎都快被眼前丫头萌坏了。
    “也许下雨延误了吧”凌炎话语刚落,一辆公交就被远处的路灯照亮着慢慢行驶入站台。
    “哇塞,小炎果然料事如神哦!小炎,来,我们一起上车吧”说罢,花媗也不感尴尬就拉起凌炎右手走向公交。
    凌炎走在花媗身后,淡淡看着这辆公交,眼中闪过阴冷的神色,连四周空气都瞬间变冷起来“呵,这一次,我看你们还能翻起怎样的波澜,不让你们挫骨扬灰又怎能消除我心头之恨!
    一扫先前的愉快,前世的一幕幕此时又一次映入凌炎眼帘!
    心想“若不是这趟班车!花媗又怎么会为了自己而死,自己又怎么会父母双亡,最后落得个惨剧收场,又为什么会进入流域,沦落他乡,沦为众人唾弃之人。”
    即使凌炎能力全无,遗失了从前的一切,但他如今的灵魂力量也不是普通人能够小觑的,因此灵魂波动所造成的后果也将直接作用于灵魂中,让人感觉连空气都冷了下来。
    “怎么突然又这么冷了,阿嚏”花媗又一次打了个喷嚏,小鼻子上扬,让风衣将自己裹了起来,显得尤为可爱的样子。凌炎深吸一口气,也渐渐平复了不安的心。
    上车时凌炎彻底尴尬了,左掏一下口袋,右掏了一下口袋,是的,他忘记自己钱放哪了,最后还是花媗为凌炎投的车费。也许,要是让诸界与魔族人知道,堂堂一代上尊会没钱坐公交,一定会被耻笑千年呐~
    “小炎,那边有空位,我们一起去吧”还是如上车时一般,花媗不觉异样的抓住凌炎右手,像生怕眼前人跑掉一般。而两眼却已经飘向班车最后面的位置,似这个位置专为他们二人所留。
    公交缓缓启动,虽然路上隔三差五有着一个个孤零零的路灯,却怎么也驱散不了夜晚的黑暗,车辆缓缓驶向深邃的远方…………